第13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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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正如常阿满所说,这小小一间屋子里,此刻正聚齐了道、魔、妖!
  这道指的自然是林小七,魔是常阿满,妖是落龄子,至于古无病,怕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究竟属于那一类的?说起来,他曾经为妖,后脱胎为人,但这一段时日里,他练了赤目神君的魔功,却又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道中人!
  常阿满哈哈笑道:“管他妈什么高人不高人的,也不管什么道不道,魔不魔的。坐在这里,全他妈是赌鬼!小子,既然来了,就赌桌上见真功!不过老子先将丑话放在这里,赌奸赌猾不赌赖,认赌就得服输,你要赌,就先得将银子备足!还有一条,你也得记住,咱们赌的光棍,全凭运气,在这里不许做法行功,暗中作弊,!”
  林小七心中一乐,暗道:“如此最好,若论法力,老子连你十之一二怕都没有,真要作弊,老子岂不是输的连裤子都没了?”他哈哈一笑,也不客套,径自在古无病的下手坐住。
  落龄子看了他一眼,阴阳怪气道:“你坐是坐下来了,可还没让我们瞧瞧你的赌本?若是少了十万两,我劝你还是早点出去吧,免得咱们常大爷动手赶你。”
  林小七从怀中取出金票,笑道:“十万吗?在下虽是个穷人,但区区十万还是掏得出来的。”其实他身上也只有这么多银子,其他一些小额金票加起来也不过万余两,放在上面起不了什么作用,真若掏了出来,厚厚一叠,没得惹人笑话。
  落龄子此时也是个输家,见林小七轻松写意的就取出一张十万银子的金票,眼睛顿时一亮,以为他怀中必不止这些。要知道,他们赌到现在,桌上金票加起来已有几十万之巨,但这些金票最大的面额只有五万,却没有一张是十万的!不过他又哪里知道,林大少爷闯荡江湖多年,深知人性势利,因此早就备下这张金票,专门用来对付那些长着狗眼的人。此时林小七见他眼中发亮,心中不由暗自好笑,心道,这张金票是老子的发家之本,瞧你一付姥姥不疼,舅舅不爱的模样,生就是一个羊牯的象。既然说好不作弊,老子便连项上人头也敢跟你赌了。
  常阿满手风正顺,林小七来之前,虽然刚输了十来万两银子给古无病,但总的算下来,他仍是这桌上最大的赢家。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,此时他见林小七取出一张十万的金票,心中也是大喜,想的却是和落龄子一样,以为这来的必是个有钱的冤大头。
  林小七笑道:“几位,咱们这就开始吧。”
  常阿满砌好骨牌,将色子拿在手里,道:“我们的赌法你可知道?”
  林小七道:“毕老先生已经对我说过,就是不知道这底注是多少?”
  常阿满道:“底注倒是不高,只须两千两。”
  林小七点头道:“就请常兄掷色子吧。”
  常阿满掷下色子,两个四,合起来是八。他将砌好的骨牌除去前面八对,推出四对牌,又再次掷下色子,这次是合起来是个七。他先掷色子,便算是庄。色子为七,正是七应自拿三,天门得头关,上门收二铺,下门自扫尾巴关。
  林小七将牌拿在手中,却不摸不看,放在面前,只将眼睛在三人的脸上扫来扫去。他久经赌阵,深知此类赌法最重要的不是手中的牌的好坏,如此赌法其实赌的就是心理和眼光。如果一牌在手,你只顾着看牌的大小,却忽略了环境的变化和别人眼中细微的神情,那么离输也就不远了。
  林小七一眼扫去,却发现古无病神色有些古怪,他将牌捏在手中,看上去似乎正靠手感来分辨牌的大小,但林小七却知道,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牌上。林小七不由大奇,他很清楚,古无病最是好赌,虽然和自己对赌从来就是十赌十输,也不知输了多少银子,但却乐此不疲,从不气馁。而且他每次赌来,俱是全力已赴,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这赌字上。但此时瞧去,他眼光游移,视线似乎并不在这赌桌之上。林小七心中讶异,顺他眼光寻去,这才惊讶的发现,在这屋子的最里面,竟还坐着一个人!
  林小七自进屋之后,只将精力集中在落龄子和常阿满这两位难得一见的妖魔之人,却忽略了这屋子的中间还有一道轻纱拉起的帷幔,而在这帷幔之后,此时隐约可见一个华服少女正垂眸静坐。林小七不由恍然,他虽不知这女子是什么人,但却知道胡家大少向来多情,见着美丽女子总会起思慕之心。古无病自诩这多情的毛病乃是天生,正应情圣下凡之数,但林小七却笑他花痴一个。此时再见这胡家大少心绪不宁,林小七心中好笑之余,又暗自着急。他心里清楚,今天想要赢下这桌上赌局,正需要古无病的配合才行。两人若无默契,倒也并非一定就是输,但古无病如果一直这么心绪不宁,自己若是不认识他,那倒是一件好事,正好趁机赢他。可两人本是一伙,如此一来,自己不仅要对付常阿满和落龄子,同时还要时刻照顾古无病,以防他随时可能输光甭盘。到那时,即使自己没输钱,但四家缺一,桌上的大赢家随时可以提出不玩。自己白玩一场事小,可古无病却输得惨了,两人荷包本自相通,你的就是我的,我的也就是你的,胡家大少一输,岂不正就是他林小七输吗?
  常阿满是庄,这庄虽是个假庄,却正轮他先说话。
  常阿满哈哈一笑,道:“正是风水轮流转,上牌输了,这次却抓了付好牌,老子也不多加,就一万两吧。”
  落龄子手中的一付牌正是地八,这牌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若是跟下去,赢钱的机会总要超过五成。沉吟片刻后,他也没加,拿起一张一万的金票扔在了桌面上,这意思就是跟庄。
  落龄子跟了,接下来轮到的就是古无病。林小七怕他心思恍惚,胡乱叫数,当下咳嗽一声,正欲开口点醒他,但古无病却轻轻一笑,将牌一横,道:“我这牌比憋十只大一点,不跟了。”他口中说着,右手却轻轻一摸鼻子,那意思便是告诉林小七,他手中的恰恰就是憋十,便连一点都没有。
  林小七见他恢复常态,心中自然大喜,暗道:“这家伙到底没白和我混了几年,轻重缓急还是知道的,也不是一味的花痴,算是有药可救的那类。”
  常阿满看向林小七,皱眉道:“我说小子,轮你说话了,跟是不跟,你倒先瞧瞧牌啊!”
  林小七哈哈一笑,也将手中的牌轻轻一横,道:“这把我不跟。”
  常阿满一楞,道:“他妈的,你玩什么花样,瞧都不瞧就认输了吗?”
  林小七道:“虾有虾路,蟹有蟹道,赌牌各有心诀,再说俗语常言,好汉不赢头一庄。我这一牌抓的就是至尊宝,也照样不跟。”
  赌博之人,常有各种忌讳,比如有人从来不坐背朝门的一方,说什么屁股朝门,输到天明。还有人不愿赌局中途上矛厕,宁肯自己憋坏,这忌讳的便是走水。在赌徒的心目之中,水正代表着银子,这上矛厕撒的尿虽算不上是水,但却是黄金之水,更是金贵!诸如此类种种,全是无稽,但常阿满也是个老赌徒,这些忌讳也都知道一二,当下哼了一声,也没再理会林小七,而是转向落龄子,道:“这两人不赌,你只跟不加吗?”
  落龄子道:“少废话,此时再加,也与规矩不合。我这是地八,你且翻牌吧。”
  常阿满哈哈一笑,将手中骨牌翻转,道:“对不住了,我这是长九,恰好大你一点。”
  他手中的牌一是杂五,一是长四,合起来正是长九。落龄子见自己又输一局,手头银子只剩七八万了,心中不由又恼又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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