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阳大人升职记 第64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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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丁冠一猛回头,视线往上——屋顶上两人,白衣胜雪,玄衣如夜,正好整以暇地看他。
  冰雪兜头泼下,冻彻肺腑。他尖声大叫,凄厉破音:“——叶阳辞!”
  无数弓箭手从钞关衙门的屋顶、檐角、墙头冒出。叶阳辞下令:“放箭。除了丁太监,一个不留。”
  丁冠一的干儿子与护卫们负隅顽抗,被箭雨射成了刺猬,他本人则瑟瑟发抖地躲在银箱后面,尿湿了棉裤。
  “色厉内荏的玩意儿。”破门而入的萧珩不屑地啐了一口,命手下将其捆绑收押。
  屋顶上,叶阳辞俯视场内一地尸体。这些能参与银箱搬运的,都是丁冠一的心腹,死不足惜,而此方人证只需他一个就够了。
  东方微白,启明星清冷闪耀,拂晓的风挟着雪霰,吹了人一肩世间霜尘。
  叶阳辞打一柄青绸油伞,踩着街巷内积的薄雪而行。
  并肩而行的秦深忽然驻足,看他的背影走远,白衣几乎要融进积雪。
  秦深莫名想起叶阳辞第一次登门拜访,也打了把青色的伞,莹白水珠成串垂落伞沿,半遮了他的眉眼。他在细雨中悠然而行,沿途春光皆成陪衬。从书房的窗户望出去,那身影像从水墨中凝结成真,扑面撞入眼瞳,秦深恍惚了一瞬。
  是时也有青油伞,天上归来雪满身。
  叶阳辞停步,半转了身,侧过脸唤他:“……涧川?”
  秦深能为这一声赴死,也能为这一声活过千难万险、剑树刀山。他想拥着他,前往谁也无法阻拦的高天之上。
  “涧川,怎么了?”
  秦深拂去眉上雪,说:“没什么。”他大步上前,接过叶阳辞手中的伞,揽肩将两人罩住。
  叶阳辞边走,边思谋着什么,轻声问:“你的亲王晋封大典,礼部安排在什么时候?”
  秦深:“说是钦天监占了黄道吉日,在腊月二十三,挨着年关。”
  叶阳辞:“正好是大寒。京城最冷的时候。”
  秦深:“我得在腊月十八之前抵京,入住鸿胪寺,等候皇上召见。”
  叶阳辞:“今日都腊月初三了,你还不动身?”
  秦深笑了:“来得及,大不了路上赶赶。”
  叶阳辞蹙眉:“我乘春水,从京城去夏津足足用了十五日。如今运河部分河段结冰,十五日哪里够。”
  秦深安抚般揉揉他的肩:“快马急行,怎么都够。让我再多陪你几日。”
  叶阳辞将脸侧抬,乜斜他:“我也要入京。”
  “哦?是来观礼,为本王捧场的吗?”
  “哼,是去送贿赂,谋取高官厚禄的。”
  “截云要给谁送贿赂?”
  “高高在上的天子。”
  叶阳辞伸出手,托住的飞雪逐渐在掌心堆积,他说:“年底是朝廷最缺钱的时候。我把魏同知、孔同知、王通判的家抄了凑一凑,送陛下二百万两白银,外加户部卢尚书的脑袋,够不够换一顶正三品山东布政使的乌纱帽?”
  秦深微怔,继而笑起来:“在别的陛下那儿也许换不来。但咱们这位延徽爷可太缺钱了,又整日琢磨着如何对付与他争利的文官,你这不是瞌睡送枕头么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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