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阳大人升职记 第49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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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秦深说:“往我走的路。”
  秦深:“我来告诉他们往哪儿走,为什么走。他们为义而聚也好,为利而驱也好,只要心无贰意地跟着我,就是同行人。”
  他收回按在萧珩肩上的手,半途一翻,掌心朝上,是个邀请的姿态:“萧镇抚,同行吗?”
  萧珩垂目,仿佛短暂地思索了一下,倏而露出个感动神色,再次抱拳道:“卑职深受王爷感召,愿奉麈尾。”
  他的第三次投诚,秦深没说信,也没说不信,只是淡然点头:“辛苦了,先回临清所当差吧,用不了多久,任命文书就会下达。”
  萧珩退出殿时,沉默旁听的叶阳辞忽然开了口:“下官送萧镇抚一程。”
  秦深没有阻拦。
  叶阳辞与萧珩出了殿门,沿荷池边徐行。
  夏日热风里流淌着荷花清香,沾红了罗衣。叶阳辞的木屐在鹅卵石路上轻清脆丽地响。
  萧珩先沉不住气了,停下脚步问:“叶阳大人,是想与卑职单独说什么?”
  叶阳辞也驻足,转脸看他:“我有个问题,想请教萧大人。”
  “请教不敢当,大人问吧。”
  “唐时镜……真的不在了吗?”
  萧珩愣住。
  他给对方预设了好几个问题,有关局势的,有关身份的,有关高唐王的,却完全没料到,叶阳辞问的是“唐时镜”——一张被他用后即抛的,虚假的脸。
  萧珩脑中一时空白,好几息后才重新运转,笑道:“我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。看来叶阳大人对卑职的易容面皮有些好奇。”
  叶阳辞摇摇头:“不只是一张假面。高唐王告诉我,‘这是谍拟之术,能根据所要伪装之人,制定相匹配的长相、性情与喜好’。倘若连性情、喜好都能构拟,所思所想也能自洽,那与一个真人有何区别?
  “萧大人,你若真把唐时镜为人在世的存证,连同那张脸一并丢弃了,烦请如实告知,我好为他祭酒三杯,以送故人。”
  夏日风软蝉噪,萧珩却如同被汹涌暗潮扑了个趔趄,脚下后退两步。
  左臂上那道早已愈合的刀伤,隐约作痛起来。
  疼痛越来越甚,他不禁以手捂臂,面上浮起了一层笑:“叶阳大人打趣卑职了。‘唐时镜’性情乖剌,行事不择手段,走到哪儿都是不讨喜的,又冒犯过大人,大人何必当他存在过呢。连三杯酒都不值得祭,不如一笑置之。”
  叶阳辞平静地点了点头:“明白了,一笑置之。”他拱手道,“其他事也没有,不耽误萧大人时间,就此作别。”
  萧珩见他转身,不由自主地唤道:“叶阳大人!”
  叶阳辞侧转了头:“嗯?”
  一只细翅透明的红色蜻蜓,停在他头顶的五龙抢珠金冠上,纤小得像是要死在这个夏日。
  萧珩停顿片刻,方才道:“卑职也有个问题——高唐王是叶阳大人的明主吗?”
  叶阳辞眨了眨眼,答:“是,也不是。”他抬手挥了挥,以示作别。红蜻蜓飞走了,叶阳辞的身影消失在荷香中。
  痛啊。痛得不知所起,莫名其妙。
  萧珩解开衣襟,褪下半边袖,将一条洗不净血迹的泛黄棉巾,扎在了左臂的伤口上。
  伤口早已结过痂,后来痂脱落了,留下一道细长的疤痕,新肉色作浅淡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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